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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13

地點:自宅

金晟言

  醒來後,金晟言在床上躺著發了好一會兒的呆,只要早上沒有特別的行程,他就會慣性的賴床賴到很晚,也不一定會睡回去,但就是會黏在床上不想下來。

  他打了個呵欠,伸手去摸床頭櫃的手機時,正好出現了訊息通知,他用手背搓了一下雙眼,側躺著點開手機看看訊息。

  看著鄰居傳來的訊息,原來對方已經起床啦,反而是他比自己預估的還晚醒來。

  金晟言往後擼了把額前的頭髮,慢慢戳鍵盤回覆劉燕青的訊息:『早啊,等等就會去吃午餐』打完字,他又多傳了個吃飯的貼圖。

  訊息送出後他又繼續躺了一會兒,隨後才用手臂撐著上半身坐起,他伸手摸著頭髮,想起昨天的事,他又有種聞到巧克力味的錯覺了,不過因為昨天回家後花了很多時間在搞頭髮,今天睡醒意外的抓幾下就可以整理好亂翹的頭髮,挺不錯的。

  金晟言挪動身子到床邊,拿起眼鏡戴上,抓著手機起身去桌子前拿他昨晚找出來的運動衣物,離開臥室去浴室洗漱更衣。

  他有聽到客廳傳來的電視聲,代表爺爺沒有出門,於是他簡單地朝客廳的爺爺打了聲招呼後,就進入浴室去。

  午餐想不到要吃什麼,不過看爺爺也在家,他想還是準備個正餐來吃好了,於是他多花了點時間煮米、切菜,簡單弄份炒飯解決今天的午餐問題。

  在金晟言刷洗鍋具善後時,出聲喊爺爺可以吃飯了,等爺爺進到廚房拿盤子,他順便向爺爺告知下午要出門,雖然之前就說過了,不過怕老人家忘記,他還是提醒了一聲。

  洗完用具,金晟言擦乾手後拿起放在流理檯上的手機檢查訊息,看完後他才端起盛有炒飯的盤子,順便從冰箱拿了瓶水,然後回到客廳去享用午餐。

劉燕青:『好啊,我沒問題』

  看著劉燕青傳來的訊息,金晟言才想到他好像還沒去過這附近的公園,不過這裡附近的場所很多他都還沒去過就是了,還沒什麼機會或理由前往。

  看看時間,也是時候該起來準備一下出門要帶的東西。金晟言將用完午餐的空盤收回廚房清洗,然後拿起沙發上的背包檢查有什麼需要帶的,只是出門運個動,其實也不需要帶什麼。

  他現在連手錶都沒有要戴,畢竟戴著這種東西運動,好像很累贅。

  揹好背包,拿好水瓶,金晟言簡單回覆劉燕青一個好後,就跟爺爺說聲要出門了,然後走到玄關,從鞋櫃內拿出一雙球鞋出來穿。

  穿好鞋子,他將手機丟進背包內,稍微理了理上衣短褲,確定一切妥當後才開門出去。

地點:公園

金晟言劉燕青

等沒有很久,幾乎是他訊息發出去鎖上門,轉身就看到對門的大門開了,劉燕青靠在自己家鐵門上,抱著雙臂看人動作,問道:「你沒熬夜吧?」

他家中留有籃球與羽球拍,都是張德勝閒著會和他出去運動時的用具,今天劉燕青兩個都帶了,揹著一個防水的運動包就掛在身後,不提年齡,他也已經不像大學生那麼稚嫩了。

  一出門就看見劉燕青已經站在外頭了,金晟言對著人打聲招呼,並將家門帶上鎖好。

  「當然沒有,久違的要出門運動我還熬夜,會死的。」金晟言搖搖頭笑道,鎖好門後他將鑰匙丟回背包內,轉身看回劉燕青身上,他稍微打量了一下眼前男人的著裝,「嘖嘖,果然有身材的人穿這樣也很適合啊。」

  金晟言撇起嘴嘀咕一句後,拍拍劉燕青的手臂,「走吧。」

「你勤勞一點,每次休假和我去運動,三個月之後你也會這樣。」
劉燕青不以為意,按了電梯讓二人下樓,把手機收到口袋裡,走過去的路線他大概記住了,出去直走,轉個彎就到了。

步出公寓外,劉燕青感覺到溫度升高,推了推棒球帽,雙手插在口袋大步的行走,一個人走慣了速度就快很多。
「社區那個活動你要參加嗎?做蠟燭的那個。」

  「不過我曾經也是有勤勞過的啊,在幾個月前,還有讀書的時侯。」金晟言聳聳肩,跟著人往電梯走去。「但現在確實是需要一點動力多運動了,免得之後我會為我的身材後悔。」

  離開公寓後的步行,金晟言有注意到劉燕青的步伐很快,又人高腿長的,跨著大步走,他勢必就得加快自己的腳步,這就好像是在健行了。

  「蠟燭?」聽到劉燕青提起社區活動,金晟言偏頭想了一下,喔對,那好像就是幾天前爺爺問過他要不要去參加的活動。「我爺爺也問過我要不要去耶,怎麼?要去參加嗎?」

「……」片刻的猶豫讓劉燕青停頓了一會兒,有些興趣比較不好和人開口敘述,比如他喜歡藝術品、喜歡人漂亮的肢體、喜歡精緻的小東西,有花朵的香氛蠟燭讓劉燕青想起永生花這個新時代的裝飾物。

「可能拿回來自己做吧,我不想去里民中心破壞其他人興致,很怪。」一個都是紋身的男人走進去怎麼樣也太煞風景了,稍微谷歌一下作法就好。

  見人沉默了會兒,金晟言只是疑惑地抬頭瞧向對方,等得到回答,他又一次不解地揚起眉。

  「會嗎?」他花了點時間思考為什麼劉燕青會這麼講,目光在人身上審視了幾次,最後才大概有些明白了,是指這樣看起來兇狠的外表嗎?

  金晟言用手肘戳了下劉燕青的手臂,「也是可以啊,不過如果我在旁邊,會不會可以稍微減弱銳氣感?我覺得我看起來也是蠻親切的。」說完,他自己笑了,每次自己講完這種不要臉的話都會覺得自己有點白癡,但他還是很愛這麼做。

目光在自己身上掃視時劉燕青有下意識地不耐煩,皺了皺眉直視前方的道路,看路燈、看周圍的公寓什麼的來降低不耐。
走幾步路的汗水從鬢邊流下,稍微弄痛了昨天解亦冉賞在他左臉邊上的抓痕,睡一晚上後臉頰已經消腫,只剩下細紅的抓痕在眼尾至耳邊,看不明顯。

「看起來像我押著你去交尾款。」劉燕青聽到這話忍不住跟著說垃圾話,眉間的焦躁舒緩一些,「之前參加過一些活動,做過小檯燈,裡面有水和乾燥花的那種,原理應該差不多。」

  聞言,金晟言哈哈笑了幾聲,如果他是被押著的,那他大概是個很沒神經的人,還嬉皮笑臉廢話一堆。

  金晟言收回視線後就繼續看著前方的道路,稍微調整著呼吸好讓自己可以跟上同行人的步伐。

  「是喔?聽起來好像挺不賴的,你喜歡做這些手工藝嗎?」

劉燕青轉頭看著金晟言,神情頗認真輕輕點頭,回道:「做手工可以幫助我清空思緒,我縫皮革、釘鞋子、做這個蠟燭、檯燈,做的時候大腦不會想太多事。」說完他將視線轉回去,對於和人聊手工藝有點彆扭,但和金晟言聊這些他不討厭。

「運動也可以,只是兩者不太一樣。」他想起金晟言說起幾個月前的事,不過並沒在現在的話題中插入疑問。
「做甜點不也是一種手工藝嗎?」

  「聽你這麼一說,我也很同意,確實是挺淨空思緒的。」或許還有一點東西完成後的成就感吧。

  「嘿!說得對,做甜點確實也可以算是手工藝,我怎麼沒想到。」金晟言彈了個響指,尤其是在建構造型設計的時侯就是一種手工藝的形式了,只是區別在於他做的都是吃的。「不過運動了話,我想我現在只會是累到無法思考。」

  他某方面來說也算是挺喜歡做手工的,只是很少會主動去找東西做這些。

「還年輕就沒體力,以後交女友怎麼辦。」劉燕青哼了聲,男人之間經常調侃這些沒營養的事。

順著人行道走出去,劉燕青帶著人轉彎,不遠處就有一個社區公園,有個簡單的籃球場供人們運動,今天就算是週末也無人來搶,太熱了,人們寧願待在有冷氣的健身房也不想來室外。

  「說不定就是體能差了才沒力氣再去交女友。」金晟言嘆了口氣回應一句玩笑話,不過現階段倒真的是沒有想過還要再交對象就是了,暫時不用去擔心床上表現了。

  金晟言一路跟著人走到公園的籃球場,看著這無他人的場地,不用擔心活動空間受限了。他用手背抹一把鬢邊的薄汗,雖然覺得有些熱,但倒是有種懷念的感覺,就是以前還對運動抱有很多熱情的時侯,之後上健身房也只是為了維持體態罷。

  「不錯嘛,現在沒人。」他說,將肩上的背包拿下來。

女人太麻煩了,人生中兩個最重要的女人都相繼離開,劉燕青不覺得自己人生中還會有什麼女人出現在生活中。

走進球場,他把自己的球袋從隨身背袋拿出來,拆出一顆籃球,手機他隨手扔進了背袋中,一身毫無累贅的在原地拍了幾下球,原地起跳投籃,手掌和手腕的力道讓劉燕青很順地把球投出。

「嘖。」
雖然有碰到籃框,繞了幾乎接近半圈籃球才滾入中央落下,但比之前好多了,之前有段時間他連投進都需要特別費心思。

  放下背包後,金晟言簡單地做過伸展操,邊看著劉燕青將手中的籃球投出,雖然球觸框繞了一下,但還是順利落網。金晟言想他現在投籃大概需要花時間去適應手感了,本來就沒很會打籃球,又很久沒碰了。

  伸展完四肢,他轉轉手腕朝球場中央走去,抬頭望了眼一側的籃框,再朝劉燕青看去。「好,那我們要怎麼開始?」

「怎麼樣都行,不然這樣,誰先拿三分,輸的人請吃冰棒。」
劉燕青說著把籃球拍回手中,他可以用單手就抓起籃球,說話之間,指尖輕輕收起,讓球體高速轉動只用食指頂著,這是長年轉筆轉球練來的不重要小技能。

話說完他把球扔到金晟言懷裡,劉燕青張開雙手讓他隨便進攻,從左從右都行。

  金晟言雙手叉在腰上,聽完提議,就看到對方將球扔了過來,他立刻伸手接下。「……行、行啊!」雖然有些遲疑,但還是應下了這場小競賽,他總覺得自己輸面很大啊,但沒關係,重點是享受。

  他拍著籃球試試手感,再抬頭瞧瞧籃框的高度,還有……面前的對手。

  靠么,太有壓力了!

  雖然金晟言不至於覺得自己不夠高什麼的,但面對劉燕青這樣的身形,他就覺得自己怎麼會這麼矮啊!?

  金晟言做了個深呼吸,隨後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可別看我菜就放水喔。」語畢,他率先往對方的左側進攻,儘可能維持好運球的姿勢。

「我盡量。」劉燕青語畢,反應極快地往金晟言的那一側攔截,機體上就已經足夠作弊,常常扛重物的力氣只要他用力一撞,或手刀切進去,籃球就能被搶走。

他稍微克制了一下自己在肢體碰撞上的力道,蓋火鍋還是手刀都不用太過極限,劉燕青甚至分神想到,應該讓金晟言做進攻方,不然他要攔截自己肯定會被撞得滿身傷。

讓了幾步,劉燕青伸手去攔截籃球,打定了主意要抄球過來,湊近時他聞到一種甜甜的味道,是錯覺嗎?

  當劉燕青動作迅速地過來攔截時,金晟言努力地在腦子內回憶著籃球有什麼技巧可以應對這種狀況,但光看著人那高大的身軀靠近,他就忍不住閃過一個想法──如果對方放水了,好像也沒關係餒。

  金晟言抿起唇,知道對方要抄球,他試圖從這個困境找到出路,但光是要閃開這攻勢就耗費了他大部份的注意力。

側身時劉燕青用手臂的力量頂了一下,造成運球的縫隙,金晟言似乎在花心思觀察什麼,劉燕青帽簷下的雙眼鋒利地盯著人,緊皺著眉在縫隙產生一瞬間把球帶走。

身型差距讓他佔了優勢,汗水很快在無風的球場上讓他上衣濕了一半,黑色的排汗衫看不出來他大汗淋漓,手臂與手腕接觸的肌膚能摸出一層薄汗。

兩步起跳上籃,搶是搶到了,劉燕青看那顆籃球滾了一圈在籃框邊往外滾,沒有得分,他低聲罵了句髒話,去搶那顆落下的球。

  在來不及反應的一瞬間,金晟言看著球很快地被帶走,他下意識睜圓眼驚呼一聲,往劉燕青的雙眼瞥去,帽簷陰影下擋不住那雙眼的鋒芒,氣勢十足,要不是現在他有了足夠的膽子,大概會被這種氣勢震懾住。

  看著對方將球帶走上籃,他想擋也擋不了,但球卻在籃框上滾了幾圈往外落,見狀,金晟言同樣趕緊上前去奪球。

  這回他終於搶回球的主導了,但他可沒膽隨意投出球,畢竟這種身高影響他絕對容易被蓋。

  這次為了避免球太容易被對方抄走,他試著放低重心晃過人,抓節奏突破並嘗試低手上籃。

球沒入框,接下來又被金晟言帶走,劉燕青壓低的身子重心也只是順著對方運球的方向伸手大概擋了一下,那起不到什麼作用。
男人低下的視線被帽沿擋住,但能從他微微上揚的嘴角看出好心情。

劉燕青給了對方一個機會投籃,輸贏什麼的他不是很看重。
「會怕我蓋火鍋?嗯?」他低聲笑了笑。

  雖然這個上籃方式本就是個安全牌,但金晟言明白劉燕青的敏捷度絕對是跟得上的,但當看到球順利落網時,他還是很開心。

  他抹了把滑落至下巴的汗水,在聽到劉燕青的話和那低沉的笑聲,倒有些意外地回頭朝對方看去。「怕喔,就算我的彈跳力再好,你隨便跳一下,手伸一下,還是比我高。」話落,他也爽朗地笑了。

  金晟言彎腰撿起籃球,雖然渾身都是汗,但這麼久沒活動筋骨了,動一下挺爽快的。

「啊不然我抱你上去投籃?」
劉燕青很乾脆,他的意思就是一手去扛金晟言,一手托住腿部好施力讓人能投籃,說著還真的伸手要去弄對方。

「長的高沒比較好,你會容易買不到衣服和球鞋。」特別是本土地區,高大壯碩的人並不是普遍,尺碼也就不好找了。

「啊不然我抱你上去投籃?」
劉燕青很乾脆,他的意思就是一手去扛金晟言,一手托住腿部好施力讓人能投籃,說著還真的伸手要去弄對方。

「長的高沒比較好,你會容易買不到衣服和球鞋。」特別是本土地區,高大壯碩的人並不是普遍,尺碼也就不好找了。

「……」看著金晟言連忙後退,劉燕青嗤的笑了一聲,他沒有回應,只是繼續故意裝一個壞人樣朝人步步逼近,那顆籃球也只能在胸前充當薄弱的擋箭牌。

最終,劉燕青的目標是金晟言手上的藍球,距離最近的時候,他眼明手快右手用力往球上抄。

  沒想到對方還繼續靠近,金晟言只能繼續後退,只差沒直接轉身跑走了。

  直到劉燕青越來越逼近,然後一個瞬間抄走金晟言手中的籃球,他甚至沒能立刻反應過來。

  「……嘿!」沉默片刻後,他才睜大雙眼驚呼,看著球落入對方手中。什麼!這算不算騙招?他中計了!

  眼見這種狀況發生,金晟言不禁莞爾一笑,隨後趕緊上前試圖奪回球。

劉燕青頭也沒回根本不甩對方是否錯愕,他就不是一個君子,也不是什麼大好人可以放著機會不管!
有太久了,啟思和張德勝沒時間和他打球運動,再怎樣他們都是成年人,但劉燕青總覺得自己和金晟言待一起,偶爾他就想做一些成年人不會做的事,其中一件叫作競爭心。

轉身他就朝另一邊的籃框奔去,劉燕青笑了,跑步的速度展現了腿長優勢,兩次閃過抄球的手,他往後一閃,閃過從身前擦過的手,提醒了一句:「不夠專心啊。」

  聞言,金晟言發出了個像是在抱怨的聲音,「學到教訓啦!」他笑說著,為了跟上對方這一瞬間的動作,他的氣息已經開始有些細微喘了。

  看著劉燕青動作輕快且迅速地帶球走,就算知道自己完全落下風了,金晟言也沒有直接放棄,對於這種小插曲倒覺得挺有趣的。

一陣跑跳下來劉燕青大氣不喘,只是流汗而已,在調整呼吸上有著自己掌握的節奏,談話也只是一個呼吸之間,轉身帶著球上前投籃,這次劉燕青閃過金晟言的手臂,舉起球投籃。

高度夠,加上劉燕青原地起跳其實已經距離籃框很近,沒理由投不進,以前他體力足夠,也夠頑皮,還敢抓著籃框灌籃。

  擋不住啊。

  金晟言看著劉燕青閃過他後起跳投籃,完全沒有可以阻擋的餘地,就這麼看著球落入籃框。

  他呼一口氣,拉起衣襬抹把汗。「算你狠。」他語帶笑意地如此說道,放開衣襬將衣服重新理好後,開始調整自己的呼吸,剛剛一個心急亂了套。

「已經對你很溫柔了。」
籃球從框中掉落,在地上彈了兩下,劉燕青拍打籃球兩下讓球回到手中,這次他沒轉球了,只是手掌向上把球拿著。

視線看向金晟言,劉燕青瞇起眼看對方有點喘的模樣,他沒有動作,就站在那等待金晟言發起下一次進攻,又是那一個含意,想從哪都可以,勝負在劉燕青心裡早就有個結果。

  「是啊,我想也是。」這話他是挺確信的,畢竟他想對方要是真的要對付他,那他可能會完全沒戲唱。

  金晟言看著劉燕青等待的樣子,平順好呼吸後,伸手抄起球,再一次運球進攻。雖然他有在試著調節節奏,但這次還是比較沒有先前的俐落。

抄球的手伸來,劉燕青沒有閃開,放任那顆籃球被帶走,這次他花更多時間和心思在注意金晟言的動作,手和腳的習慣動作,還有每一次運球的節奏。

他會動手攔截,但也就是試探一下,許多次假動作都差點能騙到人,汗珠在動作下滴落於籃球場上,劉燕青低頭時,鬢髮的汗水滑落耳下,在奔跑時從頸側墜落。

「不加緊的你就是想請我吃冰了。」劉燕青低聲催促道。

  「我當然不會輕易認輸囉,不過……或許你還是可以先想看看想吃什麼冰了。」說完金晟言又笑了,不過這個笑容很快地就收斂下來,繼續專注於這場攻防戰之中。

  金晟言在多次的試圖拉開距離閃過這些攔截動作,也很驚險地注意到對方的假動作。

  最後他像是豁出去了一般,抓到一點機會就試著躍起將球投出,即便他的場面看起來很危。

起跳的時機慢了一秒,劉燕青大概有意識到高度的問題,但球過了就過了,他只有指尖碰到籃球邊而已,球從他指尖前擦過撞上籃框。

劉燕青落地立刻回頭看,哦──他們扯平了。

  原以為這球會被攔截住,沒想到竟然成功送出去了,但卻擊中邊緣彈開,果然有點距離他就很難投得中。

  「哎西!」金晟言懊惱地咕噥一聲,看著彈開的籃球想去接住。

接下來多番攻防戰,劉燕青摸的動作越來越習慣,也大概明白什麼時候去阻擋人進攻的動作,整體來說並沒有給人太大的壓迫和阻攔。

劉燕青從一開始就是這樣想的,他的競爭心是一回事,但沒有刻意爭贏這件事也是,昨天到現在他的心情都不算太好,若是有太強的要贏心態容易生氣,心思都放在和朋友打球運動這件事上。

誰進球誰得分,劉燕青只有在進球時挑起一邊眉毛看一眼,然後繼續在場上來回跑。

  幾輪下來,金晟言越來越明顯感受到身體的疲憊,連手都開始有種無力感,尤其是在投籃時需要花更多的力氣去推球出去。

  不過在與人對手攻防時,倒漸漸開始習慣並掌握到一些技巧,而且面對劉燕青這樣高大的身軀,也沒了最一開始的危機感。

  但自己的身體體能已經快要跟不上了,根本就是在拚盡最後力氣在掙扎。

  幾輪下來,金晟言越來越明顯感受到身體的疲憊,連手都開始有種無力感,尤其是在投籃時需要花更多的力氣去推球出去。

  不過在與人對手攻防時,倒漸漸開始習慣並掌握到一些技巧,而且面對劉燕青這樣高大的身軀,也沒了最一開始的危機感。

  但自己的身體體能已經快要跟不上了,根本就是在拚盡最後力氣在掙扎。

  「我──對,我得休息一下了。」看到劉燕青停下動作,金晟言在深吸一口氣後,原本還想說沒關係還可以繼續,但仔細一感受身體狀況……好吧,他真的不行了。

  他走回放置背包的位置坐下,拿起自己的水瓶打開來,灌了幾口水後大呼一口氣。努力做了幾次深呼吸來平穩這跳得飛快的心跳,汗水從額邊順著臉頰滑下下巴滴落,水珠的輕微搔癢感讓他拉起衣領去擦拭汗水。

  「我真的是,到後面根本累到腦子無法思考。」金晟言疲憊地乾笑幾聲,然後用手搓了幾把頭髮。

陽光投射的位置大概是這個方向,劉燕青看了一下金晟言的對面,走到那個位置,拿著籃球原地坐下擋住一些光線,球他放在背袋上面壁面四處滾,排汗衫偉大的功效就是雖然渾身濕透了,但風吹一吹又覺得還好,沒有那麼熱的全貼身上。

劉燕青把頭上的棒球帽反帶,有些留長的頭髮因為汗水都貼在頭皮上,他不太在意那個,從自己背袋翻出水瓶一口氣喝了快一半才停下來。
眼尾上的細小傷痕因為汗水一直有點細微的刺痛在刷存在感,他又不想用手去摸,只是甩了甩頭讓汗別弄到。

看著金晟言紅通通的臉,劉燕青調整呼吸完才開口:「看得出來,我覺得我稍微推一下你就倒地不起了。」說完還覺得很好笑的低聲笑了幾聲。

  金晟言有注意到劉燕青坐的位置剛好幫他擋去部份的陽光,不曉得是不是碰巧,但忍不住讓他想到自己和女孩子出去時,也很常會像這樣幫她們遮擋陽光。

  他縮起一隻腳讓手臂靠在膝上,稍微拉了拉上衣透透風,「聽起來也太弱不禁風了吧。」聽到劉燕青說完後還笑了,金晟言反駁完後只能莞爾地搖搖頭。好吧,那確實也是事實啦。

  金晟言又拿起水瓶喝了幾口後,靜下來享受著微風帶走熱氣。因為劉燕青就坐在自己對面,所以他的視線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人家身上,他看著對方反帶的棒球帽,倒有種年輕活潑了不少的感覺,果然造型這種事挺影響氣質的。

  也是這時侯,金晟言看到了劉燕青眼尾至耳邊上的小傷痕,他微微偏頭,伸出手指戳戳自己的右邊眼尾,在對方看來就是左邊的位子。「你這裡怎麼啦?」

「……」劉燕青看了金晟言一眼,又看向其他地方,昨天到現在,運動帶走一部份的怒氣,要他談及解亦冉的事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一部份的難受大概是他沒有地方說才累積而成的。

他隨口回答:「被人打,我應該的。」
解亦冉如果現在衝過來說要再補給巴掌,劉燕青也會站著給她打。

  金晟言有些意外似地哦了聲長音,看著傷口挺像是被什麼割到的,沒想到是被人打的嗎,「怎麼說?為什麼是應該的?」他又繼續將疑惑問了下去。

  他沒有將視線佇留在對方的傷口太久, 問完話後就收回目光,放下手搭在腿上。

「被女人打。」劉燕青用手背抹了一把那處,汗水和傷口細密的刺痛感還是讓他皺起了眉,「談了些事,欠她太多所以就被揍了,我還覺得她打太輕,沒說太多我就滾了,給她一點時間消氣。」說著看起來也不像要挽回的意思,好像只是一般朋友之間的吵架。

「跟你說的不一樣對吧,不是女人都很喜歡我這種,我還希望她去找一個更好的。」
不然他為什麼那麼極力推開解亦冉,就是他越這樣想,解亦冉越火大,是啊,他幫解亦冉決定了未來對象的條件,一點討論餘地都沒有。

  和女人有關的事,尤其是感情問題,大部份都很難處理啊……

  他是知道一個人面對感情事的態度也不能單看表面給人的感覺啦,但他還是挺意外眼前的這人在感情上會做出……呃嗯,惹怒對象的事?不曉得,光聽對方那樣的講述很容易令人產生這樣的聯想。

  「是嗎,你是……做了什麼事嗎?」金晟言輕輕地揚著眉頭問,收斂起那嬉皮笑臉的態度,雖然人說的平淡,但他仍是小心注意著對方的情緒反應。

劉燕青換一個姿勢坐,讓雙手撐在身後,一條腿屈起讓膝蓋放鬆,面對問題他的表情很淡然,似乎也接受了這段衝突產生的結果。

「很多年前我跟她提分手,當時有點事,現在沒事了,所以這些年她一直想複合,但我心裡不舒坦沒有答應,拖了很多年我跑去和她說以後別談那些了,去找一個更好的,然後我就被揍了。」劉燕青抿起嘴聳了聳肩,微微皺起眉又舒展開,對於解亦冉,他不覺得解亦冉有什麼錯。

「以後還是不是朋友我不知道,我們認識很久了,她是我高中同學,就正因為很熟……關係才很難回去吧。」語畢,劉燕青看著球場旁被風吹動的樹葉,長大了,三十歲了,隨便說說感情事的機會真的不多,但願對方聽了就當丟進碎紙機吧。

  看著劉燕青談及這件事時,像是相當釋然的反應,金晟言倒也放鬆了不少。他抬起手推過掉落額前有些被汗水浸濕的碎髮,休息一下吹吹風也是挺涼快的,他用手背貼臉頰感受熱度,感覺有降溫許多了。

  「噢……原來是這樣嗎,所以人家會這麼生氣呀。」聽完,金晟言撇了撇嘴頷首,越聽人述說這件事,就越多讓金晟言感到好奇的問題出現,但他都沒有太過冒然地問出來,而是猶豫了會兒後,才繼續說:

  「不舒坦是指你沒辦法繼續喜歡人家了,還是跟你之前說你不適合結婚的原因有關?」雖然不知道分手的原因,但這讓他想起之前與人談話時,說到結婚的話題,那時候對方就說了覺得自己不適合結婚。

「你猜?」劉燕青又拋出一樣的回答,「如果是你不複合你覺得自己會是怎樣的理由?」

肯定和自己不會是一樣的理由,劉燕青這個人坐過牢,他對心中的那些陰影無法釋懷,該從哪裡說起,就像他沉入泳池中只會越來越下沉,短暫的呼吸是他起身在日常生活過日子的身影。

  聽到你猜兩字,金晟言眨眨眼一愣,隨後笑了出來,怎麼又是要來猜猜看呢,上次也是這樣說,這比不說還釣人胃口呀,雖然人家本來就沒有一定要回答的義務。

  「如果是我會有怎樣的理由啊……」金晟言盤起腿,雙手環在胸前思考,這種事太看狀況了,但若以他目前的情況來說的話……「嗯……用現在來舉例好了,我的理由可能只是懶得去重新經營一段感情,現在只想專注於自己想做的事情上,就這樣。」

  語畢,金晟言聳聳肩膀,覺得自己的情況絕對比對方要來得單純普通很多,不太有需要顧慮的問題,畢竟自己以前有過的對象是玩票性質居多,不至於會有什麼愛到死去活來的場面,被綠了被甩了,他都不會多傷心憤怒。

  「不過要我猜,我反而不敢亂猜了。」他搓搓下巴思考,有些苦惱地皺起眉,視線偶爾落在劉燕青身上,像是想從對方身上看出個蛛絲馬跡似的。

「看起來像怎樣?」他也不躲,就維持原本姿勢給人看個夠,劉燕青不覺得對方能看出什麼,以很多更生人來說,自己身上的戾氣沒有那麼鋒利,也沒那麼粗糙。

「那遇到很喜歡的人你也會因為想做的事、為了他好,就不答應交往嗎?還是乾脆你就不說?」
斜槓年輕人他倒是聽爺爺說過啦,晚婚的比例越來越多,年輕人想先專注於事業也是理所當然,對方看起來也很大有可為。

  「看起來像……好吧,我看不出來。」金晟言想試著舉出什麼例子,但最後還是乖乖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狀,收回手後就搭在腿上。

  「如果是很喜歡的人嗎,這是個好問題,如果是以前我可能會直接答應對方,但現在就不好說了,畢竟太久沒那種很喜歡誰的感覺了,我很難揣測。」金晟言像是回想到什麼事而笑了幾聲,「別看我這樣,我曾經也有為了愛情盲目過的。」

  「不過對於說是為了對方好而不答應這點,如果是交往會給人帶來不好的影響,即使對方覺得這些問題根本不是問題……呃嗯……我大概也是不會答應交往吧。」不曉得為什麼,在思考這個問題時他會想起二妹,雖然他們之間的問題和這個不一樣,但又挺類似的。

「就算他覺得沒關係,不好的事情也無所謂,只要彼此喜歡不就好了……什麼的。」劉燕青停頓一下,繼續說道:「是我遇到的話我會覺得自己很雖小,但是反過來說有些事就是……你就是沒緣分啦,過去就讓他過去,發生的已經發生了。」

與解亦冉的談話其實能更長些,劉燕青把心裡對這段關係裡細節化的想法都理了一遍,忽然他又覺得告訴對方又怎樣,難道能改變什麼事嗎,他也不是要解亦冉諒解自己,所以一貫的——他什麼都沒講。

他屈起的腿慢慢伸直,又縮回來,陽光弱下不少,背部沒有這麼熱了,劉燕青伸手轉開水瓶補充水分。

  「沒辦法,這種事太主觀了,不同的價值觀帶來不同的影響,這讓我想到一句話,一生的輾轉裡,有些人的出現是為了調整你,而不是留下你。就像你說的,發生的事就是發生了,還能改變什麼呢?所以如果換作是我遇到,那我只能把這當作是個美好的過客。」

  他一臉無可奈何地說著,不過自己是還沒體會過那種情況啦,怎麼講也只是他自己的猜測,說不定真的遇上了愛到要死的人,他還是會像年少時一樣,才不管那麼多。

  金晟言搓搓自己的掌心,看著劉燕青拿起水瓶飲用,然後才移開視線往遠處望去,陽光不再如稍早那般炙熱,身體的熱度也在談話間降了下來。

「……」三十二歲的大人在年輕人面前很真實的一臉『你說這些什麼鬼』,沒什麼讀書的人,聽這麼有道理的比喻一時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在人挪開視線後,劉燕青還在思考話中含義,可能吧,就像對方說的過客那樣,他也是前任們生活中的一個過客,他們彼此也都了解了很多以前不懂的事。

「行啊你,戀愛大師。」劉燕青把水瓶鎖上,手背抹掉嘴角邊的水痕,「我沒那麼多經驗能分享,你就,你繼續說吧,我放棄思考。」
他爬起來拿起籃球,大有要繼續運動的意思,籃球不玩了他還能去慢跑或游泳什麼的,下次吧,下次再去游泳館。

  「什麼啊。」聽到劉燕青的話,金晟言笑了出來,他轉回頭瞧著人,「我的經驗也沒什麼好說的,沒有轟轟烈烈的愛情,都是平淡的來來去去,沒有值得一講的啦。」

  金晟言擺擺手說,看著對方拿起籃球起身了,他還沒有要動的意思,只是偷懶似地坐在地上抬頭看人,半晌後他這才乖乖用手撐著地板起身。

  他拉拉衣服和褲子,然後舉起手伸展了一下上身後,撿起水瓶開來喝一口再放回地上,往前走幾步。「比賽繼續嗎?」他問。

先投了三次左右暖手,站在籃框下原地投籃不難了,有個一定的手感與高度,手腕固定施力,需要移動的話就比較沒底氣了,上次打籃球可能有幾個月前了吧……他幾乎都是游泳與重訓。

劉燕青勾了勾手指,意思是繼續,他把手中的籃球丟給對方。

  看著對方的示意後,就將球扔了過來,金晟言伸手去接住球,先為接下來將要繼續的競賽做好心理準備。

  休息過後體力確實恢復了不少,但感覺得到力氣還是沒有一開始的大,不過金晟言還是保持起一股熱血的打球。

  他呼口氣後,再次運起球朝籃框進攻而去,在前面幾場下來,他確實有從中學到一些技巧,只不過臨場反應的身體動作有時候還是很難跟上腦子的思考。

第二輪下來體力消耗了一部分,劉燕青的呼吸比之前稍喘一些,但還在他自認的可控範圍,從背後抄球的時候又聞到了那種甜甜的味道,不過很快就消失,接下來就是太陽的味道、汗水的味道。

一個思考味道的走神,他抄球的攻略並沒成功。

  在劉燕青走神的那一瞬間,金晟言原以為球就要被抄走了,不過不曉得為什麼他竟然還躲得過,雖然挺意外的,但這可是個大好時機。

  金晟言趁著這一瞬的空檔,半旋身後,一個箭步晃過人,抓緊機會縱身一躍將球投出。

  他看著球擦過籃板,落在籃框上高高彈起,原以為自己施力過度了,但當看到球還是落入中央進球後,令他忍不住耶了一聲。這就是休息過後,手感會突然回來的魔力嗎!不過他想巧合因素大概居多就是了。

球被帶走得分沒什麼,劉燕青看人像個小孩一樣的開心,他翻了個白眼笑笑,至於嗎,樸實的快樂這麼好擁有。

「現在多少?一比一嗎?」他體溫升高,腦子也有點發熱,不在意輸贏的人一下子也忘了分數多少,他把衣服下擺拉起來擦汗,一邊覺得下次還是去游泳好了。

  「不知道欸,不過我記得我成功進了兩球,所以是……一比二?」說著,金晟言比出了個V字手勢,進球很有成就感,所以他記得特別清楚。

  收回手後他將球撿回來,邊拍著球邊抬起另一隻手用手臂抹掉額上又開始流下的汗水。

劉燕青聳了聳肩不以為然,回道:「嗯,那我能準備請你吃冰了。」對於自己即將落分沒有太大失落感,開始了下一輪的進攻。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後一次,劉燕青格外有壓迫感,鎖死了每一步能運球的空間、起跳投籃的高度,真真正正的蓋人火鍋不給進球。

好像一堵山一樣讓人轉身運球都有難度,劉燕青是故意的,他就想看看人著急,想逗人,看他什麼時後能衝破防線。

  這場進攻的難度明顯提升了好幾階,金晟言看著自己能夠動作的範圍受到了限制,無論他如何行動,劉燕青都能夠快速地阻擋下。

  他想,對方大概現在才真正發揮自己的實力了吧,畢竟這難度完全不是同個等級,他現在是在打魔王關嗎?!

  被逼急後金晟言就開始莫名地感到緊張了,在思考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這場危機時,下意識地咬著下唇。不過他本來就沒有什麼技術可言,以前打籃球都只是打好玩的,從沒真正學過什麼。

  太棘手了!

  算了,還是別管這麼多,他現在也只能有勇無謀地硬著頭皮上了,不論是什麼技巧或嘗試使用騙招,總之他就像是用盡一切辦法試著突圍。

「不要分心了。」劉燕青提醒一句,手就往空隙的部分硬把球抄走,力道之大,震的讓人手脫球。

估算到籃下的距離,劉燕青是用帶球上籃的動作,球就幾乎在底下原地拋高,擦到籃板停頓了一下落進籃框內,一下來劉燕青不給喘息時間,接了球甩到青年懷裡讓他繼續。

這一次除了同樣的壓迫,劉燕青也將注意都放在動作上,沒有那麼的阻止人上前。

  不要分心了,或許是吧,他腦袋裡的思緒確實太多了,一個經常犯的小毛病。

  當人猛然將球抄走,金晟言根本無法招架,雖然他立刻就緊隨其後想阻攔,但來不及,他只能看著對方帶球上籃。進籃後落下的球很快地就被劉燕青接住並直接丟給他,清楚表示了比賽緊接著繼續。

  金晟言接好球後就再次往前進攻,試著淨空多餘的思緒不讓自己將事情複雜化。

  在這最後一場關鍵局,不管結果如何,此刻的他是很享受這場小比賽的,他甚至不管籃框距離有沒有進球的信心,沒進球或被蓋掉,他還是一抓到機會就試著投籃。

「能讓你分心,表示我對你還不夠嚴苛。」在人靠近時劉燕青這麼說,他有體力優勢,說上兩句話根本不是問題。

見金晟言認真起來,劉燕青眼裡有著笑意,短暫地,那個高中愛捉弄人的少年彷彿出現了,從球場到運動競技上從來不會正經的面對,等他玩夠了才收斂一點。

最後一次假動作,劉燕青在玩心之中被金晟言的假動作騙到,使人成功有機會上籃。

  沒想到這一次的假動作竟然可以成功,金晟言看著自己投出的球進籃,還有些不真實地愣了一會兒。

  半晌後他才揚起了雙眉,放鬆下來是露出了笑容,抹把臉上的汗水並喘口氣後,等呼吸順一點才開口回應劉燕青剛剛的話:「再嚴苛下去,我就覺得自己要回到以前被教練操課的時侯啦。」

  金晟言喘著氣笑了,隨後輕咳幾聲回背包旁拿起水瓶,轉開蓋子一口將水給飲盡。

「……」聽了他也只是聳聳肩,把棒球帽摘下來丟在背袋上,手隨便嚕了幾下汗濕的短髮,走過去把滾落的籃球撿起來,在手中拋了幾下。

「你以前校隊的?籃球?」劉燕青轉著球問金晟言。

  灌完水,金晟言將喝空的水瓶扔回背包內,舔過嘴唇後回頭看向劉燕青。

  「算是吧,不過不是籃球,是棒球。」說著他邊擺出一個揮棒的姿勢,空揮一次後才放下手。「我現在可沒以前那樣的精力旺盛了。」

  金晟言雙手叉在腰上,在調整呼吸時看著劉燕青,對方當然沒有他這麼累的樣子,果然勤鍛鍊是有差的。

聽這話劉燕青偏頭做出了一個我不是很意外的肢體語言,停下轉球的手,「後來怎麼不繼續?沒想當運動員?」

自己高中的時候在幹什麼,在成群結隊和人鬥毆還有早戀,那時抽菸喝酒兇了,也是高中結束之後身上就有了這麼多紋身,每一個紋身都象徵了不同階段的他。

劉燕青移開視線把球裝進籃球袋裡避免他滾走,把棒球帽塞到背袋中才直起身。

  看到劉燕青給予的反應,金晟言欸了聲後又笑了。「為了追喜歡的女孩子放棄掉啦,不過當時也只是憑著一股腦兒的熱血去打球,至於當運動員嘛,曾經是有夢想過啦。」

  為了愛情盲目就是用在這兒了,不過能算是盲目嗎,畢竟他現在走的路是也不差,而且他沒覺得可惜或後悔的。

  說話時,金晟言順著劉燕青的動作移動著視線,等到人站直回身子後,他才別開目光,隨意地眺望別處,邊拉拉上衣散熱。

「沒後悔就好。」他指的是為了女人放棄打球這事。

劉燕青把背袋提起來,一副要走的樣子,他指了一個方向,穿過球場那邊有一條小街,這裡都是住宅區,有一間超商。
「過來,帶你去買冰。」劉燕青招了招手,他自己也一身汗,水喝差不多了,自己也想弄點冰的吃。

  「嗯,不後悔。」他很肯定地點了點頭,注意到劉燕青提起了背袋,他在對方向他招手並說了那句去買冰,金晟言看著人眨了眨眼。

  又有那種被當小孩子對待的感覺了,不過金晟言覺得這也沒關係,反正其實挺有趣的。

  「好啊。」他回應了一句,然後彎腰拿起自己的背包掛到一邊肩上,邁步跟到人的身旁去。

「我有個兄弟,一個開糕餅店的。」說明了為什麼劉燕青會有這麼多禮盒,這幾天他為了把禮盒都寄出去花不少時間,放太久就不好吃了。
「他老婆是餅店千金,家中沒男生能繼承,因為他跟我都有點……不太一樣,讓老人家信任需要時間,去人家開的餅店工作了一年,現在入贅接手了店鋪,他放棄了物流主管的工作,一開始我覺得神經病,主管的薪水五、六萬不要,去廚房操得要死。」

說到這裡他聳聳肩,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後來想想你總要找到那個你願意為了他放棄原本生活的人,真男人。」劉燕青點點頭評估道。
他帶著人走到樹下的人行道上加減遮陽。

  「哦?」

  聽到劉燕青說起朋友的事,金晟言感到好奇地抬頭瞥向身旁的人,這也令他想起他們第一次接觸時,從人家那收到的中秋禮盒。「跟你之前送的是同一家嗎?那很好吃呢!」

  「聽起來也是蠻不錯的,要不是我也幹過差不多的事,不然我可能也會覺得那真的是被愛衝昏頭,想不開。」金晟言擺著手晃晃腦袋,隨後臉上掛起一抹狡黠地笑意,用手肘戳戳劉燕青的手臂。「所以你是在說我也是個真男人嗎?」

劉燕青點點頭,回道:「同一家。」

不過接下來金晟言的話並沒有讓劉燕青馬上回答,他故意用一種『你是認真的?』的表情看著金晟言,還故意裝的一副欲言又止,最後挪開了視線,直接對這個問題裝死。

不這麼做就不是個真男人嗎,那自己是懦夫吧,他在心中胡思亂想,一小段路已經看到超商招牌了。
吃什麼口味好,巧克力雪糕還是紅豆牛奶,或乾脆買一杯的那種包裝冰淇淋?

  看見劉燕青擺出的表情,要說不說的樣子,最後還直接無視不回答了,金晟言睜大眼睛,手握拳輕捶了一下對方的手臂。「竟然直接不理我。」

  雖然這麼抱怨,但他也只是笑著,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金晟言轉回視線看向前方,才發現他們已經快到超商了。走進騎樓下,超商的自動門一開,那涼爽的冷氣立刻迎面吹來,為一身的熱度降了不少溫,等到走到冰櫃前,金晟言才開始思考要吃什麼冰好。

「……」搓了搓被打的手臂,這一點確實造成不了什麼痛。

等進到超商,櫃台的店員忙著結帳沒理二人,劉燕青走到冰櫃前先看了隔壁大台的冰箱,有時冷凍區也會擺一些冰淇淋。
「你比較喜歡吃雪糕還是冰淇淋?」他看哈根達斯居然出了大杯的,有香草和草莓,真難得還有剩,夏天很常會被一掃而空,較貴的大杯與特大杯當然還有份。

  「呃嗯……應該是冰淇淋。」其實他很無所謂,都挺喜歡吃的,只不過硬要說的話,冰淇淋大部份吃起來比較方便,不用擔心會像冰棒那樣容易融化滴的到處都是……雖然會有這個問題好像只是因為他吃冰的速度太慢。

  簡單掃視一遍櫃內的冰品後,金晟言轉頭看向一旁的劉燕青,順便瞥了眼對方在看的位置。「你咧?有想吃什麼嗎?」

  自己決定大概還要猶豫很久,先參考看看別人要吃什麼好了。

「吃這個。」猶豫一下,劉燕青還是選了哈根達斯的香草冰淇淋,挑了特大杯的入手,對大男人來說一下子就吃完了。

冰櫃門打開散發出陣陣寒氣,劉燕青搓了搓手指拿一個出來,「夏天他們的冰淇淋不好買,難得這裡貨比較多。」拿完他把冰櫃門關上。

  「嗯……是呢。」金晟言抿抿嘴思考,看著劉燕青打開冰櫃門拿出冰淇淋,然後再瞧瞧其他冰品。

  很常在決定要吃什麼總是會猶豫不決,但現在他怕讓人等,所以最後還是選擇放棄思考,也去拉開冰櫃門,拿了個大杯的哈根達斯草莓冰淇淋。

  「我也吃這個好了,免得我猶豫太久。」金晟言聳聳肩說。

伸出手等金晟言的冰一起給他,劉燕青自行先去結帳,路過零食架又拿了兩塊雷神巧克力結帳,和店員領過冰淇淋用的小湯匙,他指了指店內座椅,可以吃完再走。

結帳完劉燕青想起了水瓶,他又去拿了兩瓶冰礦泉水結帳來到休息座椅坐下,超商的冷氣是救贖,啊,熱死了。
「會暈就吃一條。」推過桌上的巧克力,劉燕青先拆礦泉水喝。

  等結帳完,金晟言跟著劉燕青一起到休息座椅去,放下肩上的背包時,看見對方推過來的巧克力,他拿過一條巧克力笑著說聲謝啦,然後就直接拆開包裝先吃了。

  一聞到這巧克力味,不禁令金晟言想起早上還困擾過一會兒的某個問題,他伸手擼了幾下後髮,知道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吧?

  咬著巧克力,他收回搓自己頭髮的手,趁著這休息的時刻從背包內翻出手機來檢查有沒有什麼重要訊息或未接電話,確認沒問題後再將手機丟回包內。

「你在家也做點心嗎?」劉燕青放下礦泉水瓶子,裡面冰水少掉一半,他清了清喉嚨,捏了一下鼻樑,有一種血氣過旺要流鼻血的感覺……。

「我剛剛在你身上一直聞到甜味,砂糖?還是糖漿?」他隨口問問,也是看到巧克力才想起這個,不過男人這樣問好像有點怪……一個男人問一個男人味道?

  「嗯?」聽到那突然的詢問,金晟言疑惑地抬頭看向劉燕青,但在回答之前,對方接下來的話倒令他愣住了。

  不過不是因為被一個男人這麼問很怪的關係,而是這個問題本身代表的一件事──

  「喔幹!真的假的?!」金晟言瞪大臉一臉驚恐地看著劉燕青,手再次抓向自己的頭髮,眉頭微微皺起。不會吧?不是他的錯覺嗎?不可能的吧?難不成真的還有殘留味道?

  「……會像巧克力的味道嗎?」他像是想確定些什麼而問,如果不是巧克力的味道,而是類似對方形容的那兩樣東西,那倒勉強還行,雖然自己身上存在著甜味還是件奇怪的事,除非他才剛離開西點廚房。

「就很甜,你就湊過來一下我怎麼分得出來是什麼,又不是你是專家。」劉燕青說著直接翻了個白眼,拆巧克力來吃。

他算不上什麼愛吃甜的人,對於甜點只能分得出這大概是椹果、這應該是巧克力、這可能包草莓吧,這樣子的程度。

劉燕青看金晟言如此大的反應,還以為對方頭髮怎麼了,他沒想太遠,咬掉半截巧克力補充熱量。

  「嗯唔……好吧,我想也是。」金晟言挫敗地嘆了口氣,反正他也做不出要人幫忙聞看看的這種事,那還是就算了吧,或許幾天後味道會淡掉。

  他吃完巧克力後,舔舔嘴唇確定沒有沾到巧克力,然後將包裝紙稍微對折後壓到水瓶下,推過草莓冰淇淋並拿起小湯匙,拆開蓋子開始挖冰淇淋來吃。

「?」挑眉看著金晟言好一會兒,劉燕青才發問:「幹嘛?你不會洗面乳從頭到腳都是愛用巧克力味的吧?」

他說完還自己笑了,劉燕青靠在椅背上,另一手搭在右側的椅背上,一雙腿因為桌椅窄不太好放,左腿稍微的伸過去金晟言的地盤伸直放著。

「你要是用我不會笑你,至少知道你生日能送什麼了。」

  聽到劉燕青的話他很想立刻說些什麼辯駁,但剛剛才挖了一大口冰送到嘴裡,為了避免直接一口吞下冰到自己,他掙扎著等嘴裡的冰吃完後才終於得以開口說話。

  「怎麼可能!那也太怪了吧,我是知道真的有人會用巧克力香水啦,但洗面乳沐浴乳什麼的就太誇張了,我才不會用!」金晟言反駁完後,又挖了口冰淇淋吃。雖然某方面來說,他昨天確實是扎扎實實地洗了個巧克力浴沒錯啦。

  「而且你剛剛自己講完就笑了齁。」他瞇起眼眸對著劉燕青晃了幾下手中的湯匙,故意挑些小毛病出來講。

「巧克力香水聽起來怎麼有點噁……」看起來對甜點味道的香水劉燕青有著不好的回憶,他說完皺了皺眉。

冰淇淋離開冰櫃後融化的有點快,果然室溫還是高,劉燕青慢條斯理的拆冰淇淋杯蓋子,拿出包裝袋的湯匙慢慢挖。
「那我更正,我會笑你,還是笑很大聲的那種。」語病什麼的,來什麼接什麼招。

  「我也覺得蠻噁的感覺,不過就是有人喜歡這種甜香調的香水。」金晟言聳聳肩,那和真正的甜點味道感受絕對不同,感覺就很怪,他無法理解。

  「靠么,你很壞欸。」

  被劉燕青那麼一回話,金晟言雖然嘴巴上抱怨了一句,但他還是因為這話而笑了出來,有夠過份的這人。

  「反正我絕對沒有在用啦,我想那個甜味應該是昨天我被巧克力醬淋到的關係,我還以為味道殘留只是我的錯覺,沒想到還真的有。」說著他吸了下鼻子,現在也只聞得到面前草莓冰淇淋的酸甜香氣。

「什麼意思?你同事不小心潑到你?」劉燕青低頭挖起幾乎結冰的冰淇淋,伸直的左腿輕輕左右搖晃,好不容易終於把上面的冰霜弄破能吃了。

「沒燙傷?」掃視了一遍青年上半身(他能夠看到的範圍),「不是甜的東西可能就……錯覺吧,抽菸多年我也可能誤判,我工作時得一直聞很刺鼻的東西。」
有一個說法是相處得來的人聞起來都比較能接受,比較平易近人?劉燕青不知道怎麼形容,他也不會和小朋友這樣說。

  「對啊,被潑到半鍋巧克力,還好溫度沒有很高,沒燙傷。」金晟言邊說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過了一個晚上被燙紅的地方都已經消退了。

  「沒關係,既然如此,如果之後你還有聞到甜味,那我就要合理判斷你的鼻子早就被工作荼毒壞掉了。」呃,雖然這樣說好像哪裡怪怪的……算了,總之他不會承認自己身上有那種味道的,一個大男人身上帶著甜味是不是很怪?這太尷尬了。

  金晟言認真地說完後,拿好湯匙繼續戳冰淇淋吃,並在注意到劉燕青伸直到他這邊腳時,自己就往旁邊縮腳,好讓對方不會被礙到。

「……??你就這樣放過你同事人也是很好。」同樣都是工傷欸,工傷,他自己出工傷應該就不只燙到了,可能要送醫院吧,拔釘子什麼的,他還真的差點需要過,還好只是弄到一點點皮肉。

注意到了桌下的腳收了回去,劉燕青仗著自己也算熟了沒有把腳收回去,大男人打過幾次球,吃過幾次飯就沒那麼多有的沒的能囉唆了。
這也是解亦冉一直會唸他的地方,明明平常算貼心,但有些時候的理所當然還真的是讓人很難生氣,不討厭,無傷大雅,就是那個任性的脾氣好像以前沒有人讓他這麼縱容過一樣。

挖著冰淇淋,劉燕青皺了皺眉,冰涼的點心舒緩他不少暑意,讓他想到冷凍庫的冰淇淋也快沒了,應該補買了。
「是有點壞掉了啦,但還堪用,做菜什麼的還行,我覺得我師父很屌,那麼多年居然鼻子還很正常。」

  「不是故意的呀,而且我也沒真的受到多嚴重的傷什麼的。」金晟言聳肩,對於這個很是無所謂的樣子,他覺得自己也不至於真的是個好好先生啦,只是對很多情況的容忍與接受度蠻高的。

  金晟言用湯匙刮著冰淇淋邊,看著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吃掉一大半冰了,覺得整個食道經過的地方都涼涼的。

  繼續挖冰淇淋送入口中時,劉燕青的話令他忍不住哼哼笑了,「還真的壞掉啦?不過能忍受長期問那些刺鼻的氣味,鼻子還沒壞掉也是很厲害。」這就是各行各業厲害的地方了吧,換作是他大概不出半天就頭暈想吐了。

劉燕青在心裡給人貼上了一個好好先生的標籤,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也沒有幾次,和大學宿舍差不多吧,只是隔了一道牆。
這個人笑容活潑,看起來對很多事都不會太計較,劉燕青不否認自己會被這樣的人吸引,那是個性上的缺陷。

他有許多兄弟都是表面如此,但內裡都曾經有暴戾的一面,自己也是,只是自己從來沒想過裝,也不會裝,那種被吸引之後又不由自主的對人感到微妙的排斥。

為愛付出許多、很孝順、脾氣好、底線很低——劉燕青想了一下不知道該回答什麼好,只好繼續刮冰淇淋吃,讓自己表現一副有在聽的樣子。

  看劉燕青沒回應也不曉得是在想什麼,但金晟言只是不以為意地微笑著,總之人沒要他閉嘴或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他就可以自顧自地繼續東拉西扯的說話。

  「像我整天都在聞那些甜膩的味道,好是在感覺聞起來不傷身啦,不過我很常會有種聞著聞著都要變胖了的感覺。」

  他隨意地邊說著一些垃圾話,邊大口吃冰,沒一會兒湯匙往下戳一點就可以戳到杯底了,他動著湯匙切冰淇淋,在掏起切塊的冰淇淋起來吃。

  「欸對了,下次還有要一起出來運動嗎?打球?」金晟言問的時侯提起目光往劉燕青看去。

「你再不動可能真的會胖。」劉燕青幾口吃到快見底,他沒有敏感性牙齒,吃冰都能直接咬,暑意被舒緩後,他便用舔的慢慢把冰淇淋含到融化再吞下去。

「去游泳吧,既然都是有氧就選一個不會中暑的比較好,還是你喜歡來打球?羽毛球?」問著他挑眉聳起肩膀看人,一副我都好,只要你OK。

  聞言,金晟言偏頭苦笑,無法反駁,畢竟自己現在缺乏運動是個不爭的事實。

  「游泳行啊,我沒問題。」他點點頭,趁著現在天氣還行多游泳,等天冷了,就算是在室內的泳池,他的心理方面還是會覺得冷到不想下水。

  見劉燕青轉眼間就快吃將冰淇淋完了,金晟言也稍微加快了點自己的速度,話一多就吃的更慢,所以他安靜了一下子,好好把剩餘的冰給吃完。

如果餵食會短暫安靜的話,金晟言還滿可愛的。

坐在對桌的大人下意識用了看小朋友的思考在看人,看人的視線很短暫就擦過,放下冰淇淋空杯,劉燕青拿起礦泉水瓶喝水,太過甜膩導致喝水都沒有什麼味道,甚至還有一口鮮奶油的香味。

喝幾乎見底,劉燕青低頭清了清喉嚨,這個小習慣在他日常說話或抽菸之間也會如此,同事一開始還以為他有喉疾,劉燕青說沒有,只是一個習慣,抽菸喝酒又吃重口味的東西就會有一個卡住的感覺,這些年吃潤喉的也就治標不治本。

  金晟言低著頭認真地挖冰淇淋,吃完最後一口,他抿抿嘴唇,將桌面上的包裝袋等垃圾都集中起來,也順便幫忙收走劉燕青吃完的空杯,起身去丟垃圾。

  等坐回位子上後,他也拿起了礦泉水,把碰到瓶身而沾濕的手在衣服上抹了幾下,然後擰開瓶蓋喝水,洗掉嘴中的甜膩。

  喝過癮後金晟言呼了口氣,蓋回瓶蓋並看向劉燕青。每次注意到人經常清喉嚨的聲音,他都很想笑說一句好像老人家喔,但他還是忍住了這個衝動。

  「那……接下來還有要幹嘛嗎?還是就回家休息了?」

「我要回去弄一下圖稿。」沒注意金晟言的表情,劉燕青看著超商的玻璃窗外想了想,「你要來喝茶?還是下次?」

茶葉他還有買多,不管是凍頂烏龍還是花果茶都有買多,劉燕青收回腳,把背袋背上打算差不多散步回家去了,兩人這麼一折騰也接近傍晚,不是學生,沒辦法鬼混整天,都還有些事需要處理,沒事也不能放老人家一個人在家太久,太不安全了。

  「噢!好啊,不過如果等等你還要忙了話,那還是下次再去打擾你喝茶?」看著人揹起背袋了,金晟言這才抓起還沒喝完的礦泉水,也提起自己的背包準備起身離開。

  「對了,等等回到公寓你可別太快進屋喔,我還要拿鍋子還你。」金晟言將背包掛回肩上,從座位上起身。

「或是下次也行……下班後隨時敲門我都在。」
確實自己沒有太多夜生活,就兩步路的距離而已,劉燕青沒多想,提起鍋子他還想了一下什麼鍋子……?

踏出超商,夏季的熱浪迎面而來讓他瞇起了眼,又想買冰了,與其一直吃消暑的冰品不如回家泡個冷水澡比較快。

「不急,不會跑路。」鍋子還是杯子,又不是要馬上還的東西。

  「好啊,那我之後就直接去敲你家門囉。」

  金晟言隨著劉燕青的步伐離開超商,離開冷氣房吹到熱風,感覺身上又要覆上一層薄汗了。

  聽了劉燕青說不急著還東西,金晟言只是笑了一下,是沒那麼急沒錯,只是他總是習慣快點還從別人那借的東西。

回去的路上劉燕青整個人都沉浸在胃涼快但身體熱的感官中,他用手背抹掉下巴要滴落的汗珠,路過民宅時他想到一件事。
「你去過涼亭嗎?四色里的涼亭,前面有池子?還是湖的那個地方,那裡很好寫生,偶爾我會去待一下。」

走過彎進入公寓區,劉燕青又補充一句:「就是要先擦防蚊液再去。」

  「涼亭?」

  金晟言在腦中回憶自己有沒有經過過類似地方,「我好像還沒去過,應該就是在公園裡沒錯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感覺我之後也可以去看一下。」

  對於劉燕青的補充提醒,金晟言乖乖地頷首回應:「我會記得擦的。」有花草池塘的地方會很漂亮,但缺點就是就算都有人定期整理,或多或少還是容易有蚊蟲呀。

「哼,可以帶茶去打發時間。」說著他自己覺得好笑便淺淺笑了,低下頭閃避刺眼的太陽光,隨著金晟言走入了公寓大樓裡乘電梯上去。

為了讓人好給自己東西,劉燕青開門之後就沒有關大門,兩道門都敞開著,自己走入公寓中放背包、洗手、倒水喝。
從大門望進能看到客廳與工作桌中間的空間,右手邊則是廚房,冷氣運作陣陣冷風透出,劉燕青脫了排汗衫丟進洗衣籃內,自己拿了冰水走回門口等人拿鍋子給他。

  注意到劉燕青臉上浮現淺淺地笑容,金晟言也咧嘴一笑,「行啊,聽起來也是不錯啊,挺有意境的感覺。」倒是挺配合的這麼說。

  回到公寓後,金晟言看劉燕青開了門好等他拿東西,於是他也趕緊開了自家的門,脫了鞋襪,放下背包,走去廚房拿了鍋子後再小跑回玄關穿拖鞋。

  「送回來囉!」踏出家門,他就出聲喊道,不過在看到人已經回到門口等他了,他愣了一下,然後向前走了幾步,遞出鍋子並恢復正常音量接著說:「還你。」

「嗯。」老遠就能聽到人朝氣的聲音,劉燕青倚靠在自家門框沒動,等到鍋子遞來才伸手去接,「東西怎麼樣?爺爺有吃嗎?」

雖然問這個有點怪,做飯的人還是想問一下口感如何。

  「有啊,他說味道香濃,牛肉還足夠軟嫩,他很喜歡。」說著,金晟言舉起一隻手到胸前的位置比了個讚。

  不過他當然少說了爺爺叫他多跟人家學學,這種事他是不會隨便拿出來講的!

「哦……」劉燕青聞言點點頭,「喜歡就好,那我進去了,你快去休息吧,掰了。」

心裡還在思考會不會對老人家太鹹,也許下次醬油少一點,他對著年輕人簡單揮揮手表示掰掰,慢慢拉上鐵門。

  「掰~你也是。」

  最後和人笑著擺擺手道別後,金晟言也轉身回到家門前,拉開虛闔的鐵門回到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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